弗里敦

上传视频猛烈曝光钻石公主号游轮内新冠肺炎

发布时间:2021/5/10 16:24:10   点击数:

如果真的想要了解神户大学教授·传染病专家岩田健太郎的钻石公主号视频这件事情的话,应该做的一件事情是顺着时间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把握清楚之后再作自己的判断。微博上对于这个视频的意义及相关的衍生讨论大多非常偏颇甚至完全离题。

2月18日,这位教授视频讲述自己进入钻石公主号现场的经历要点如下:

①20年从业经历至今经历过很多『大场面』包括非洲埃博拉以及北京SARS,但都从来没有感受过今天这样程度的危险与恐惧。因为自己足够专业,在非洲和北京的时候,哪怕传染病epicenter的环境再险恶,都有较为充分的信心确保自己首先无虞,然后再去帮助别人应对。但这次进船之后,现在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感染,甚至开始考虑和家人隔离。

②船上环境极度险恶。具体表现在这么大的船上不同区域感染风险其实非常不一样,但却没有任何对不同区域的风险进行分级管理的操作。病毒颗粒是根本看不见的,但传染病管理上绝对不可以不区分RedZone和GreenZone,因为不同区域包括穿着在内的应对防护措施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是没有。这就导致船上相对安全区域和危险区域没有任何分别,乱糟糟地混在一起。

③一些患者戴口罩,有的戴N95,有的其他口罩,但还有很多不戴的。戴各种口罩和不戴口罩的混杂在一起。已经开始发热的疑似患者走在船舱走廊上自行前往医务室,从传染病管理角度来看现场非常混乱(从生活旅游角度看来可能没有任何异样)。

④这样一来,无论是船上乘员还是DMAT(灾害派遣医疗队)乃至其他周边工作人员,大家都陷入到一种较高的风险中。甚至船上有DMAT人员表示他们自己做好了被感染的准备。这,其实非常不应该,因为在传染病防疫原则上医护人员首先必须全力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能去救治别人。这让人担忧他们的安全。

这一切,令现在的钻石公主号一个新冠病毒的制毒工坊(COVID-19mill)。

这个视频引发了热议。日本连续刷屏,连带世界一起开刷。然后他又删了帖子,又引发了更多热议——岩田教授的视频到底是否客观?这样的沟通是否妥当?日本政府、学者与科研人员以及民间的左派右翼等等,全部参与了进来。但实际上,这个话题不存在所谓绝对正确答案,却是一个不错的练习洞察的契机,里面细节非常多,有一些很高水平的观点争论切磋,推荐和他同为日本国内知名传染病专家高山义浩(和他关系不错经常互相讨论。高山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他应该也会进船去看)的一篇长文,把他在视频里一些判断与沟通不妥之处及依据作了列举与说明。不同声音对比着看,越辩越明。

很多人不知道岩田健太郎这个人物的侧面。他是传染病学领域的天才,39岁成为神户大学正教授,在日本国内罕见。他亲历过塞拉利昂埃博拉与北京SARS等等epicenters。非常聪明,善于演讲且思路敏锐,性格犀利。很多人看到今天他删了视频以为他被政府的压力mute了,但其实他常年来都是这样敢讲敢说。这次视频是他自己删掉的,没有证据表明源于外力,他本人亦表示是自己要删因为这个视频的作用已经结束。我不敢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删掉了油管,但有一点很显然:几乎不可能是来自上方的压力。因为如果真是这样,两天后的今天他还敢来一个面对纽约时报、TIMES、华尔街日报、AFP等多国媒体的直播式记者会,还明确表示想法从未改变的话,那他可能是不太想混了。他只是一个学者、专家,却说开就开起了多国记者发布会。。。但之前我就觉得可能他会删,因为下面文盲一样的杠精太多太多,一看那些杠精就知道他们连岩田教授到底再说什么都没有看懂,属于阅读障碍。

但他一直都被杠。我认识一些日本医师,圈子里都说他是反体制派,智商超高情商超低,作为学者可以但千万不能成为面对公众的信息窗口。他还非常反对因为传染病而进行歧视与仇恨。从这个点上而言他可谓是左派,也就是liberal。可是很多人完全没想到,在这次进入钻石公主号之前,他的观点始终非常明确甚至可以说斩钉截铁:日本这次所以新冠肺炎的应对总体没有大问题,对应甚至大体算是成功的。他的视角是基于防疫、尽可能减少死亡、减少医疗机构资源耗竭同时兼顾社会经济民生角度出发的,也就是基于一种平衡感的考虑。

因为这个他一直被杠。很多日本左派讥讽他为安倍政府的御用医师(这些字眼到网上都可以查到),不知道从政府那里捞了多少好处。但你管你说他管他写。他表示日本公众对于新型传染病陷入了过度的恐慌,不好的沟通会给社会带来超过实际情况的伤害。他明确表示应该谨遵WHO和美国CDC的建议,把有限的几条措施好好做好,没必要的风险避开,其他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吃饱喝足多睡觉,增加自身抵抗力。新冠肺炎更像严重版本的流感,但防卫措施和流感一样,不需要任何特别的加戏。

不过这次进了船,他看到里面他觉得不像话,就马上开怼,说了很多听上去似乎有点耸人听闻的描述,因此这次被很多右翼开始怒骂,排山倒海地骂,说他不分青红皂白违法流程秩序让日本在国际上丢脸。

左派骂、右翼骂,大家都骂。处于中心的就是这位岩田教授。我个人当时看了视频第一时间(应该算是微博上最早一波就分享出来的)感到震撼,但后来细想下来,从科学精神与理性角度,特别是从流行病学角度来看有这么几个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于):

①巨大的钻石公主号里,岩田教授滞留时间仅有两个小时左右。他所能看到的画面更像是一个抓拍而不能当作全景。

②所观察对象的代表性本身值得疑问。

③时间流逝过程中自身所处位置的代表性问题。

④observerbias,observerexpectancyeffect完全可能存在。

⑤医院,即便想要划分biohazard上的greenzone或redzone,有时候物理上也难以真正做到。

完全不是说他是错的。而是若遵循循证,那么一位专家无论多么天才与权威,一个人对于一个有一定规模事件的判断必然是有限的,可能有偏差的。这也反过来说明peerreview的重要性,这个词翻译成一般讨论的人话就是凡事一定要有多方倾听正反博弈讨论的机制,这样才能获得信息自净,不断逼近真实状态(哪怕不可能%还原真实)的效果。

日本还有不少公卫人士指出他作为传染病防疫专家毫无问题,但是沟通方式上一些表达违反了公卫上面向公众时ri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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