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敦

巴西奥运的难民代表队正午

发布时间:2021/10/20 17:10:45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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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届夏季奥运会上,将有一支由无国籍运动员组成的难民代表队。开幕式上,他们会持五环旗,排在东道主巴西之前,以倒数第二位的次序,高调入场。

6月3日,国际奥委会宣布了最终入选这支代表队的10人名单。PopolMisnga以及YolandBukasa,两位从刚果金逃出来,并在里约艰难生存的柔道运动员,位列其中。

巴西奥运会的难民代表队

张海律

发自里约热内卢

5月10日,星期二,距奥运开幕还有87天。

近一年来的每个工作日,Popol和Yoland总是在坐了2个小时公交后,在下午6点左右,来到Estácio大学位于里约西郊Jacarpaguá的校区。5月的里约,天黑得很早,当上班族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各自的高层公寓或山间贫民窟时,这一男一女两位西非运动员,带着某种热切期望的表情,开始学习和训练。

他们穿着大学赞助的白色T恤,背着换洗衣服,坐进了课堂。

这是一节加强主语和系动词的葡语语法课。EuSou(我是)、TuEs(你是)、El/ElaE(他/她是)、NosSomos(我们是)、VosSois(你们是)、Els/ElasS?o(他/她们是)。Popol在“S?o”这个音上卡壳了,怎么努力也发不出正确的调子。同时在进行专题片拍摄的Global电视台编导Francisco帮忙圆场,“这个音也确实太难了。”

当然,这两位已经在里约生活了三年的外国运动员,葡萄牙语远不止于只停留在打招呼和自我介绍的程度,他们早已能熟练地与居民交谈、与队友切磋,甚至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加上其母语(西非法语)与葡萄牙语很大程度的相似性,大多时候,这些交流已足够领会彼此意思。只不过,日常会话是一回事,作为文化知识的语言基础又是另一回事。学校聘请的葡语私教SuzanaPatrocinio表示:“Popol的口音很好了,Yoland本来也还不错,但由于有些害羞,进步就只体现在写作上。”

但当我与他们说话时,却也很难从腔调平淡的只言片语里获取更多故事。这一方面还是语言的藩篱,另一层原因,源自两人的成长和运动环境。

电视台编导Francisco说,“他们原来替自己祖国参加非洲巡回赛时,如果输了比赛,会被丢进监狱,只给米饭和牛奶,以保证存有运动体能。注意,是监狱,而不是关禁闭,你的翻译没说错。”

Francisco认为,战争结束后,所谓民主政治下产生的新独裁者,和所有暴君类似,他们都希望通过某种和平的、国际化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力量,那么摆得上台面的体育成绩,显然是一个好工具。

***

年到年,刚果民主共和国发生了“第二次刚果战争”,因牵扯到周边9个国家和20多个武装力量,也被称为“非洲世界大战”。为区别于隔壁的刚果共和国(首都为布拉柴维尔),刚果民主共和国(首都为金沙萨)又被称为“刚果金”。

新的独裁者,指的是在年推翻蒙博托军政独裁后,上台连庄掌权的“父子皇帝”卡比拉。即便停战后,该国东部地区迄今依然高频率地爆发着激烈武装冲突,以及全球最高比例的性暴力事件。自年来,战争、冲突、疾病和营养不良,共造成万人死亡。

Popol和Yoland,都是战乱中长大的孩子。战争开始时,10岁的Yoland随着整村整村的居民,一并被失势的军方用大卡车拉到首都金沙萨,自此再没听到亲人的下落。与此同时,6岁的Popol,在母亲被杀害、兄弟走散后,也逃进东北部家乡布卡武的雨林中,被好心人救到金沙萨。

在金沙萨,如何安置大批涌来的孤儿,政府想到了柔道学校。

Yoland是个女孩,她回忆说:“我一直喜欢踢足球,但有一天在富士中心(提供救援食物)外饿肚子时,有人建议我,最好学点对将来有用的东西,于是开始了柔道训练。”男孩Popol年龄更小,似乎还没来得及选择,他说:“我什么都没喜欢过,不过柔道看起来在刚果很受欢迎。”

国家已经如此混乱,政府自身难保,体校的训练条件可想而知。没有可以保护摔打的压缩海绵垫子,只有刚刚铺成还经常带着尖刺的木板,训练时经常会被扎伤。缺乏基础的文化知识学习,输了比赛时又会被丢到大牢里严惩。在这样的苛刻条件下,Popol和Yoland都以国内冠军的成绩进入了国家队。年,Popol在“20岁以下非洲柔道锦标赛”上,为自己拿到了运动生涯的第一枚铜牌。

***

年8月26日,世界柔道锦标赛在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津霍体操馆举行。来自个国家的名运动员报名参赛,刚果(金)代表队里,就有PopolMisnga以及YolandBukasa。

后来,Yoland坦承,从年成为正式运动员那天起,她就想着离开刚果金。前往巴西参加世锦赛时,在经肯尼亚、葡萄牙到里约一路中转的国际航班上,她下定决心,一到里约,就想办法脱队。

她听从一个临时认识的外国朋友建议,跑到了城北一个叫做CincoBocas的贫民窟,那里有着近人的巴西最大刚果移民社区。

但Popol还在队里。到里约几天了,刚果(金)运动员的餐券却被腐败的领队克扣了。因为太饿,他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比赛,在第一轮中就以悬殊的比分,输给了哈萨克斯坦的对手。想到自己与教练的糟糕关系,他很担心赛后又被毒打严惩。

这时,暂时落脚的Yoland悄悄跑到了比赛场地,对Popol说,“我已经跑掉了,你也别跟着队里回去了,留在这里,肯定能过得更好。”

又饿了两天后,走投无路的两人,找到了距马拉卡纳球场2个街区的天主教公益慈善组织——明爱会(Caritas)。他们身上还穿着松软的白色柔道和服,但就像10多年前从家乡逃难的模样,没钱、没签证、没住处。巴西明爱会提供了最基本的食宿救助、帮忙联系更多的同乡,以及协助申请难民资格。

在等待难民身份的一年时间里,Popol在搬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合法工作,却从没拿到正式合同,不久就被老板炒了。他暂时蜗居在北部社区BrasdPina。有次在街头闲逛,他盯上了一位独自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的当地姑娘。很快,那个叫Fabiana的女孩成了他的妻子。

Popol算是在里约有了个家,不久后还添加了一个儿子——Elias,共同生活在一套空气不流通的逼仄单间里。

但Yoland从来就没有工作过,一直和一位女性朋友住在CincoBocas贫民窟。一年半来的所有生活费用,都由友人承担。

里约热内卢有着多个贫民窟,在山海之间,与现代化的公寓楼群一道疯狂滋长蔓延。在这些居民人口从到15万不等的“免费占地”中,有相当数量地区在近年的城市改造中,加入了公共水网和电网。虽为贫民窟,但生活在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有着固定收入的工薪阶层和北部地区来的移民,甚至有大约7%的居民月入近4万人民币。这里的穷街陋巷与电影《上帝之城》和《精英部队》的场景类似,时常伴随着毒贩之间或毒贩与警察之间的激烈驳火。可是,相较因世界杯和奥运会物价和租价暴涨四五倍、直追西欧水准的城区,有钱居民也不愿搬离这里,他们已习惯了免费的房子、低价的电费。

“巴西警察是打不过毒贩的。”里约居民会这么说。于是,逃离了战乱的民主刚果运动员,又置身于毒品战争的枪林弹雨中。“不过他们从不在贫民窟里做生意”。里约人很清楚,可卡因和大麻都是下山卖给城里中产阶级的东西,绝大多数时候,只要一个帮派势力足够壮大或是警方彻底控制一个片区,那么当地就会变得绝对安全。这让两位不可能卷入冲突的难民,又有了还算性命无忧的小日子。

健硕的Popol走在崎岖而泥泞的道路上,邻里们喜欢叫他“绿巨人浩克”。“我可没钱坐昂贵的公交去体育场跑步,就在这里锻炼,虽算不上绝对安全,但也还好,也许有一天,黑老大反倒需要我去保护呢。”Popol说。

PopolMisnga为邻居们展示自己的道服。

PopolMisnga将1岁的儿子交给他的同伴。

***

早在3年前,国际奥委会就有了把难民引入奥运会的想法。他们认为,也许有一些天赋不错的运动员,可能因国籍归属问题而错失比赛。国际奥委会找到联合国难民署(UNHCR)商量合作可能,至于具体形式,那时还没什么想法。年,欧洲难民危机突然成为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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