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弗里敦 >> 弗里敦机票 >> 弗里达为什么不是一个女人
画框玻璃上油彩
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藏
弗里达是怎么成为弗里达的?从出生开始,厄运之鞭就抽在弗里达身上:先天脊柱裂。6岁时她又挨了第二鞭:脊髓灰质炎,落下右腿巨细的毛病。但她爸爸仍然悉心教她画画和摄影,之后她也给版画匠做过助手。18岁秋天一个下雨的傍晚,和初恋男友一起坐巴士放学回家的弗里达遭遇严重车祸,锁骨、肋骨、腿骨骨折,盆骨也被巴士的铁扶手刺穿。事后她回忆了这场车祸:事故20cm×26.5cm纸上速写墨西哥多洛雷斯·奥尔梅多博物馆藏漫长的治疗,不断的复发,锥心的疼痛,自此成为弗里达生命的一部分。她都快忘了不疼是什么感觉了。和弗里达一起经历车祸的初恋男友只受了一点儿轻伤。弗里达住院两个月,他没有露面,随后又去了欧洲,恋情不了了之。躺在病床上,弗里达只能观察自己,画自己。四柱床上方悬着妈妈送她的镜子,在每一个孤独闷热的午后,弗里达深入研究弗里达。车祸第二年,她画了第一幅真正意义上的自画像:穿天鹅绒裙子的自画像cm×cm布面油画墨西哥弗里达·卡罗美术馆藏她一定看过莫迪里阿尼。在这幅画里她依然肉身完整,没有展示自己的破碎。但这种自我想象不久就会改变。22岁时,弗里达成了墨西哥壁画大师迭戈·里维拉的第三任妻子:弗里达和迭戈·里维拉cm×78.74cm布面油画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藏画中,弗里达不去还原场景,她放大了自己的感受:两个人的脚大小相差非常悬殊,这是为了说明他们体型差异巨大。披肩上的图案被耐心描绘,弗里达从不会漏掉她关心的和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在画里还是在生活中,弗里达都对自己形象有明确的设计。她花枝招展,而且是非常认真地花枝招展。就像她对待痛苦也非常认真,并且努力找到出口。她从不软弱,这也是为什么人们知道她的故事以后再看她的画会受到感动。她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强度和锐度。年,里维拉为底特律艺术学院创作壁画。这期间,怀孕三个月的弗里达流产了,造成大出血。弗里达本来就先天卵巢发育不良,再加上车祸损伤,她实际上已无法生育。但她不顾安危一再尝试,结果一再失望。这是弗里达在底特律流产后画的:亨利·医院38.5cm×31cm金属板油画多洛雷斯·奥尔梅多博物馆藏痛苦无助时,她就把自己画得很小。画面上有破碎的脊椎、流产的胎儿、底特律的机器、盆骨,还有一只用红色丝带系住的蜗牛,代表缓慢的流产:这些象征都是非常古老的视觉符号,来自宗教画,已经很少使用。它们一直存在于人们的原始记忆里,现在被弗里达唤醒了。年回到墨西哥之后,弗里达又经历了两次流产。里维拉也与她也日渐疏远。年,弗里达遭遇了比车祸更严重的人祸。里维拉总对弗里达说:性就像撒尿,是生理需求,跟人握手可能还更热情些。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弗里达的亲妹妹。弗里达有多受伤,从这张画可以看出:一些小伤口48.5cm×38cm布面油画多洛雷斯·奥尔梅多博物馆藏画面上的故事是弗里达从报纸上读到的——一个盛怒的男人连续刺了他的妻子22刀。在法庭上他说:我不过给了她一些小伤口。弗里达能体会到这个女人的疼,因为里维拉同样给了她很多伤口。她用这张画揭示男人是如何伤害女人的。白鸽子与黑鸽子代表爱情的两面,粉墙和蓝墙边加强了血腥的感觉。白床单和白衬衫上的血画了不止一遍,干了又画,这样就像真血印在上面的效果。弗里达签名如血书,在画框上也画了血迹,这些安排都增强了冲击力:年,弗里达画展在纽约曼哈顿东57街开幕,这是她第一次以独立女画家形象示人,不再是“壁画大师在艺术作品中愉快嬉戏的妻子”。年,丈夫提出了离婚。弗里达搬出两人共同的住所,回了出生的地方——蓝屋。她画了人生第一张大画《两个弗里达》:两个弗里达cm×cm布面油画墨西哥现代美术馆藏一个弗里达穿着白色欧式长裙,另一个穿着墨西哥南部特瓦纳地区的传统长裙——里维拉最喜欢的款式,左手捏着他的小像。天空阴云密布,代表弗里达的心绪。左边的弗里达的心脏从衣服里蹦出来,描绘准确,如医学插图。心在滴血,裙摆上有一个褶子,像喷泉的台阶,让流下来的血再一次溅起来。落下来的血点被安排成花朵图案的一部分:弗里达画了很多血,可是看上去并不恶心。这一套做法来自宗教画,她只是在宣讲故事。次年,弗里达33岁,画里开始有蜘蛛猴、鹦鹉和墨西哥无毛狗。屡次求子失败,生育无望,她把小动物当成了孩子。死去的蜂鸟从阿兹特克文化而来,象征灵魂已逝:戴荆棘项链和蜂鸟的自画像62.5cm×48cm布面油画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人文研究图书馆和博物馆藏她画得更细心了,用很细的笔触让头发呈现出勒紧的、向上崩着的效果,增强了疼痛的感觉。下面这张画里的小猴子的胳膊搭在弗里达肩上,像孩子依靠着妈妈。缠绕在脖子上的丝带如脐带绕颈,也如血缘纽带:有小猴子的自画像41.5cm×56cm纤维板上油画多洛雷斯·奥尔梅多博物馆藏由于背痛、手部真菌感染和饮酒过量,年,弗里达赴旧金山求医。在那儿,她和里维拉复婚了。从年到年,28件钢铁、皮革或石膏制成的胸衣支撑着她破碎的脊柱,也撑起她的创作。年,《两个弗里达》被墨西哥现代美术馆收藏。此后弗里达变得供不应求,画一张卖一张,有时颜料还没干,画就被拿走了。年,37岁的弗里达在纽约经历了一次失败的脊椎手术。她疼痛、暴怒、拒绝休息,以致伤口撕裂。她画了《破裂的柱子》:破裂的柱子30.5cm×39cm纤维板上油画多洛雷斯·奥尔梅多博物馆藏浑身扎满钉子象征疼痛。画一滴泪不够,画一行泪不好,就是要画成泪如雨下。在自画像中,遭受折磨的弗里达总让人联想到被残害的圣徒。那些圣徒超越了痛苦的平静表情,同样也属于她。年,弗里达医院度过。她又接受了一次脊柱骨移植手术,造成严重的感染,不得不进行后续手术。年4月,弗里达在墨西哥的第一个个展开幕。已病入膏肓无法行走的她,将四柱床放入展厅,坚持躺着参加完开幕狂欢。8月,她的右小腿因坏疽而截肢。当她得知里维拉又一段风流韵事,罕见地失去理智,企图服药自杀。“我一直想自杀。是迭戈让我远离了它,因为我自负地认为他会想念我。”年7月13日,47岁的弗里达死了。艺术孙琳琳历史是现实的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