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弗里敦 >> 弗里敦机场 >> 商博良破解法老王密码
象形文字距今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希腊语称其为“神的文字”(拥有甲骨文后裔的我们也是很服的)。古埃及语属于闪-含语系埃及-科普特语族(画重点,“科普特语”这个名词将在下文出镜率极高)。我们现在所讲的埃及象形文字一般指圣书体,主要用于较庄重的场合,多见于神庙、纪念碑和金字塔的铭文雕刻。此外还有多用于纸草上书写的僧侣体,及其简化世俗体。
放一张表格大家就懂了:如果没懂再放一张:(从上至下依次为:古埃及象形文字、僧侣体、通俗体)年,拿破仑远征埃及。派遣学者随军不过是他的一时突发奇想(他心里大概只是想要超越亚历山大的历史成就而已),却没有想到,为尼罗河谷的探秘揭开了序幕。远征军先是在开罗的一处神庙附近发现了后来被称作“埃及艳后之针”(Cleopatra’sNeedle)的方尖碑,随后于年,在罗塞塔地区附近发现了一块非同寻常的黑色玄武石碑:石碑上刻着三段文字,自上而下分别为古埃及象形文字、古埃及通俗文字、希腊文。学者们大胆猜测这是同一篇文献的三种文字版本,只要正确译出已被我们掌握的那段希腊文,再设法找出希腊文字与象形文字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破解古埃及象形文字的秘密。(Tooyoung,toonaive)在此之前,有不少学者试图破解古埃及象形文字,却都一味追索其中隐含的晦涩难解的象征意涵,而不将象形文字视为单纯的书写体。虽然已有专家指出象形铭刻上常见一端画有一线条的椭圆形饰框,框内的符号可能是国王或神的名字(这是正确的推测)。但出乎意料的,结果却将研究者导向“中国是古埃及殖民地”说,认为破解象形文字应从中文入手,而非科普特文。(这就错的很远了)
(椭圆形框里,一般表示国王或神的名字)
罗塞塔石碑的出土,打破了这一僵局。年,由于法军战败,石碑被英国运回大英博物馆,法国学者只能凭借拓印的副本与英国展开破译的竞赛。这场破解古埃及密码的战争难度可想而知,所有的研究者都要面临这样一个挑战:没人知道古埃及象形文字是什么!是一种符号?还是某种有声的语言?商博良是法国研究者中最有天赋的一位,20岁时就已经掌握了除法语外的12种语言(厉害了我的哥)。在他的眼中,“书写”就代表以画画的方式来描摹写字。他最大的愿望——研究古埃及象形文字,是为了究明世界的源起和时间本身的发端。而在商博良不断学习有关埃及一切的同时,英方的研究代表——一位杰出的眼科医生——托马斯·杨,已经在罗塞塔石碑的研究中得出几项重要见解。(别笑,他不仅是位医生,还是有名的物理学家和语言学家)。他把象形文字当作一种密码,想用逻辑和数字分析的方法来破解它。从数学运算开始:数出希腊文字出现的次数,找出出现次数相同的几组符号,然后就有可能研究出字母,再用字母拼成单词、句子。用这种方法,杨找到了罗塞塔石碑上反复出现的“托勒密”的姓名徽章。他通过镜子映射的原理,解决了碑文从哪边开始读的问题,即图案的头部必须面向字的开头。商博良则是用一种完全不同于杨的研究方法——语言学家的方法,研究古埃及语言,来达到破解的目的。他深信象形文字可以拼成词语,而词语是要说出来的。因此学习了埃及人在象形文字时代说的最后一种语言:科普特语。年,从费莱岛运来的方尖碑抵达英格兰外海。这座方尖碑的基座上有用希腊文写的“克里奥佩特拉”(埃及艳后),英国学者通过对比找到了椭圆形框中同样代表“克里奥佩特拉”的象形文字。
而商博良在一份出土于阿拜多斯某陶罐的纸莎草纸卷上,认出“托勒密”这个名字,猜测另一个写在椭圆框里的通俗体字指的应是王后克里奥佩特拉。他将这个通俗体字译成僧侣体字,再译成象形字,得到了假设性的“克里奥佩特拉”象形文写法。并于年得到了验证。自此,商博良已完全掌握象形文—僧侣体—通俗体三者的演变关系。
但他还不能阅读古埃及文,因为“克里奥佩特拉”只是译成象形文字的现代埃及名字,不能证明他能阅读真正的古埃及名字。年秋,商博良收到了几份阿布辛贝神庙象形铭文的手绘复本。他注意到遗址上有个姓名徽章:
于是,进行了以下逆天的推论:
① 这是一个皇室成员的名字(椭圆框里的名字)② 是座很古老的神庙,但并不是希腊或罗马庙宇(非常古老,早在亚历山大大帝统治之前就已建成,因此上面的文字没有受到古代希腊文的影响)③ 第一个图案像“太阳”——假设它不只是一个符号,而是有语音的,借助科普特语,科普特语的太阳叫做“雷”(“Re”或“Ra”),埃及语里的神叫做“拉”④ 最后那个图案是认得的——双象形文字,在托勒密的名字里发“s”的音⑤ 所以应音译为“Ra…ss”,但由于象形文字一般不写出元音,因此音译为“Ra…ses”或许更合理⑥ 在科普特语的基础上假设中间那个字是“m”⑦ 拼出:拉姆斯——拉姆西斯“Rameses”
拉姆西斯的“拉”,跟科普特语表示太阳的“雷”有直接关系,名字的其他部分,在科普特语中是诞生的意思。在古埃及文化中,拉,是埃及的创造者;太阳神是埃及一位非常重要的神明,他的头上有象征太阳的原盘,所有法老王都跟他有关系。照字面意思拉姆西斯可翻译为“太阳神之子”。商博良又举出了另一个例子,同样出现在阿布辛贝神庙的手绘稿上:
① 已有的s、m,读作“mes”② 另一个鸟代表什么?——像埃及朱鹭——跟苏斯神有关——又提供了一个读音——苏斯莫西斯——苏斯莫西斯“Thothmes”或“Tuthmosis”(一位法老王,在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的年前,曾统治过埃及)商博良翻译出了拉姆西斯的象形文字,证明他也能阅读法老王法典了。他的做法是回到远古时代,先从科普特语开始,然后用通用埃及语,最后再来研究古代的象形文字。自此,古埃及掩埋的秘密被重新发现。而商博良,终于让沉睡的法老王开口说话了。
想要讲商博良的故事,其实缘起于语言学课上老师放的一部BBC纪录片《埃及特写》。
得益于学者们的无尽探索,现在的我们已经握有解开法老王密码的钥匙。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致敬那个五千年前,尼罗河岸,最伟大的文明。
图片/来自豆瓣
部分截图来自BBC纪录片《埃及特写》
排版/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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